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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杂货坑,主攻狗粮组(小天狼星X阿米莉亚)/卢唐,脑洞清奇,糖刀不分。偶尔还是个填词。

月光入酒(卢唐/首尾点梗/格里莫广场跑狼事件)

本文为十一维空间群内点梗,要求以“不知道是月光入酒,还是酒洒了月光”,以“他什么也看不到”为结尾。

内容为格里莫广场跑狼事件的后续,莱姆斯的自我反省及回家。

 

月光入酒

不知道是月光入酒,还是酒洒了月光,这一杯格外的苦涩。

莱姆斯靠在酒吧角落的沙发里,端起酒杯灌了一大口。烈酒灼烧着下落,从喉咙一直到胃里。酒劲冲得他有些想流泪——他不常喝酒,如此放纵地借酒浇愁,这辈子,也不过是第二次。

莱姆斯回想着刚才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情景。哈利说他是个懦夫。这激怒了他——他也极少像今天这样发怒,更从未这样对哈利出手。但他知道原因,无非是因为痛苦从未被理解,疮疤却再一次被撕开。

他是个懦夫,是的,他害怕了。

莱姆斯又吞了一口烈酒,这一次,喉咙已经习惯了它的灼烧。他觉得好了一些。

他以前很少感到害怕——还有什么苦难是他没有忍受过的——若危险与不幸都只是降临在自己身上,再多又何妨呢?

但因为爱,他害怕了,他害怕他爱的人因为他而蒙受苦难。如果他不慎伤了她;如果他永远没有正常的工作;如果这世道还要持续下去,难道要她永远陪着他成为异类吗?有太多的如果可以令他害怕了。

他越是爱,就越是害怕。

莱姆斯把杯里剩的酒都倒进嘴里,听着冰块哗楞作响的声音。

他想到他未出世的孩子——这是个情不自禁的错误——他原本可以再克制一点,他原本不该迈出那一步的。如果说关于朵拉的那些担忧只是让他害怕的话,这个未出世的孩子几乎让他感到恐慌了。

他曾经寄希望于有一天她能说她不再爱他了,这样他也许可以心安理得地离开——尽管失去爱情会让他很难过,但这难过是仅属于他自己的。可是现在,他们有了一个孩子,他们之间,将永远有一个生命的纽带,他们将永远无法真正地分开,他将连累她一辈子。

他无路可退了。

酒精开始起作用,莱姆斯觉得自己晕乎乎的,眼前的世界开始迷离。

他看见那个无辜的孩子可能面对的命运——他可能一出生就是个狼人,不得不忍受痛苦、歧视、孤独,更勿论当前的世道下,偏见和歧视甚至可能带来致命的威胁。

他看见他的妻子在疲惫和忙乱中老去,为了照顾他这个无用的丈夫而劳碌,为了保护那个孩子而频繁地搬家,为了躲避各种流言蜚语而变得孤僻。他看见她的消沉和暴躁,看见那个曾经光彩照人的姑娘因为他而磨去了光辉,黯淡成她本不应该有的沧桑样子。

他觉得喘不过气来。他如何能置他最心爱的姑娘于这种悲惨的境地,而这全部是因为他呀!

 

莱姆斯往杯里又倒了些酒,混着融化的冰水喝下去。

醉眼朦胧中,他看见朵拉在哭。她在为找不到他了而难过,她现在一定在着急他到底去哪了,她会担心他是不是遇到了意外。

莱姆斯痛苦地揉着额角,他发现这些只属于今天和此刻的问题与那些以后才可能发生的问题一样难以面对。

她会不会因为他的离开而再次变成之前的样子?她才刚刚恢复过来没有多久。她的憔悴太令他心疼以至于他愿意做任何事,只要她能好起来。

而现在,他又要亲手把她推回之前的深渊中去吗?

莱姆斯直接抓起了酒瓶子,歪歪斜斜地又喝了一大口。他的手有些抖,酒洒出来溅在脸和脖子上,是冰凉的。

他看见几天前的情景——她跟他说,她怀孕了,她那么欣喜,不掺杂一丝额外的顾虑。

事实上,他在那一瞬间,也曾有过哪怕只是一秒钟的纯粹的幸福感,是啊,他怎么会不向往平凡而温暖的生活呢?尤其是当他发现他爱的人也在爱着他的时候——那时候,他也一样曾有过这种片刻的、纯粹的幸福感,但随后便又被现实吞没了。

后来他一次次试着逃离,又一次次因为她的坚持,因为如影随形的牵挂,或者仅仅是因为爱而回来。事实上,早在她第一次说“我不在乎”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牵绊在一起了,无论如何挣扎,都只会越陷越深。

他早就没有退路了。

莱姆斯躺靠进沙发里,只剩个瓶底的酒从他手中滑落下去,掉在地板上。

他看着墙上的烛火。他看着自己真正的、心底里的想法。

他不配拥有幸福的生活吗?

如果真是这样,他的前半生都在为了什么而活着呢?如果不是心中还有一丝微光,他为什么还要寻求那个更好的世界?如果不是向往温情和快乐,他为什么要那样周到地关心身边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一点一滴积累到近乎本能的爱,他又怎么会看不得她难过,他又怎么会向她求婚呢?

也有太多的如果让他知道,他从来都是一个“正常”的人。

他该正视自己的爱和欲望,他该相信自己解决问题的能力,他该明白朵拉的选择,他该有勇气去追求他的幸福的。

莱姆斯透过迷离的视线把手伸向那烛火,明灭的火光点燃了一些压抑太久的期盼。

从来都是这样的,也本该是这样的。

 

夜过去了,太阳开始升起来。

醉酒的感觉在消退,莱姆斯从瘫坐了一夜的沙发上站起身来。一夜的混乱求索,他渐渐找到了那根绑缚命运的绳子。

他才明白,现实是不会因为逃避而改变的,他已经做过选择了,现在,他该为这个选择负责任的。

莱姆斯打定主意了。

 

敲门之前,他在台阶上站了一分钟,思考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姿态进家门。他是偷偷溜出来的,但他不应该胡编乱造一个离开的理由,他应该把一切都解释清楚,并且告诉她,他再也不会这样做了。

莱姆斯按照平时约定的节奏敲了门,立刻听到门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甚至还有东西翻倒的声音——他突然开始担心朵拉会因为着急而摔着自己。

“口令。”她语气十分急迫。

“博格特。”[注1]

门开了,像每次他出门回来的时候一样。

“天啊,你这是怎么了?你是一夜没睡吗?社里出了什么急事吗?”不明就里的朵拉看着莱姆斯凌乱的须发和泛着血丝的眼睛,伸手想去摸摸他的脸颊。

“不,没有。”莱姆斯抓住了朵拉的手,“呃……请听我说,我差一点,不,我想应该是我已经,已经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莱姆斯放开了朵拉,他垂手站着,像个被教授要求认错的小孩子。

“你说什么?”朵拉抬起头来看着莱姆斯的眼睛。

“我偷偷跑出去,原本准备……准备永远离开的,”莱姆斯有些心虚地躲避着朵拉的目光,“我原本以为我的存在只会让你陷入更糟糕的境地,我去找了哈利,想跟他一起去冒险,还好,他把我骂了回来。”

朵拉瞪大了眼睛看着莱姆斯,她双手抓着头发,仿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很抱歉,”莱姆斯声音有些滞涩,“我请求你原谅我有这种荒唐的想法,和做法。”

“你不辞而别,两天两夜没回来。我要急死了,还不敢轻易联络。可你,你一回来就跟我说这个?”朵拉的情绪变得激动,她扯着自己的头发,声音尖锐,“我不想听抱歉,我也不用原谅你什么。结婚的时候我以为你已经明白了,我以为这个孩子会给你更多的安全感……可是……”

朵拉用手捂住了眼睛,眼泪顺着手和脸颊的缝隙渗出来。

莱姆斯抓住她的手,轻吻她脸颊上的泪痕。他觉得她的手在抖,在挣脱,她有些抗拒他的吻。他强迫自己看向她闪着泪花的眼睛,“我正是为此抱歉,朵拉,我明白得有些晚了。”

手上挣扎的感觉停止了。

“我从没把我的事看作是我们的事,徒劳地希望只把好的一面给你。我忽略了爱是包容,更忽略了无法分担也是一种痛苦。我们本就有共同解决一切问题的能力,是我没有早一点想明白这些。”莱姆斯看见朵拉的眼泪从眼角溢出来,他觉得自己的眼眶也在发酸。

“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想要离开你了,更不会想你什么时候要离开我,如果你要离开,我也要把你追回来,像……追一只小兔子那样。”莱姆斯努力开了个玩笑,尽量不使自己的语气显得尴尬。他已经决定要放下顾虑,那么生活还是多一些快乐的好。

“我从来没有想过离开!”朵拉吸了吸鼻子,突然破涕为笑,“讨厌,什么小兔子。”

“我知道的,小兔子。”

莱姆斯把朵拉搂进怀里,他的头埋进妻子粉红色的头发,嗅着她发丝间熟悉的气息。他从没觉得如此轻松和释然。

纵然他看到了那许多可能的苦难,但此刻他相信,温柔的怀抱将挡住一切可以预见的险阻。他情愿被爱蒙住双眼,他什么也看不到。

【全文完】

 

注1:虽然有点破坏情绪但还是想插个脚注,敲节奏是赫奇帕奇的开门方式,问口令是格兰芬多的。

 

-后记-

这个情节是我很久以来都一直想写的一个段落,也是一个随着年龄增长而逐渐加深认识的一个段落。事实上,在写出这篇文之前,我对莱姆斯的这段反思,还停留在他最终是“放过了自己”,是少给自己一些压力,多想想生活可能的美好。但写的过程中我才意识到,这些逻辑有些站不住脚,如果他仅仅认识到这个层面,未必会真的永远的“回家”。(如果只是这样,他的回家是背负了更多,是强颜欢笑,是我所不认同也不忍心的。)

当我更深入地去想的时候,我想到了文中的那句话“他已经做过选择了”,这个选择并非指的是跟唐克斯结婚,而是呼应前段,指他从头到尾都选择去做一个好人,做一个正常人。他一直用乐观、温和、善良的态度去对待身边的人,他选择让自己那么“好”,那么终是会有人不顾一切地去爱他的。这是种因得果,是必然。我想,他只有看清了这一层,才会知道,所有的爱都是他应得的。这是他真正挣脱命运枷锁的时刻,也是后来一切幸福的开始。(忘记结局吧,罗婶的笔啊,都是杀人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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